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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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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們今年剛剛認識。”

“哎,女人太聰明男人壓力就大。好在我還有絕招。”賀峰把葡萄酒遞給雅思,“看看背標。”

雅思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這是,……?

“我們初見那天裝的瓶。”

“怎麽,怎麽找到的?”雅思心中熨帖,卻又帶了幾分好奇。

“說來很巧,那天我一個朋友告訴我他酒窖裏有一批葡萄酒到了裝瓶的時間,我心中一動就讓他給我留了一瓶最好的。現在想起來還有些鬼使神差的味道。”賀峰的口氣到現在都帶著微微的不解。

“那是因為我向你走去,你向我走來已經很久了。雖然我們相會之前誰也不知道對方的存在。”雅思用《廊橋遺夢》裏的一句臺詞來解釋。

“那在我童年或年輕的時候一定做過好事,因為此刻你就站在這裏愛著我。”賀峰回之以《音樂之聲》裏的名言。

燈光又暖又柔,千萬光線像是一根根綿長的細針,溫柔而精確地刺入每一個渴望慵懶的穴位,人成了一只要打盹的貓。

雅思喝了很多酒,臉色像曾呆在她唇齒間的玫瑰花,帶著艷得直沁出來的,醉人心魄的艷紅。

賀峰喝得比她還多。

不知道是誰先吻上誰的,又深又火的法式熱吻。賀峰只記得雅思清光逼人,璀燦得令人深陷的雙眼。那雙如水的、有著火影和光影交錯閃爍的眸子本身就是快樂的泉,在誘惑著他的饑渴--那是冰封了了十幾年的饑渴,像失了火的老房子一樣摧枯拉朽地燃燒起來。酒在喉嚨裏燒,目光在靈魂裏燒。

事不過三,這是你第三次誘惑我了……賀峰不由分說地把罪名扣在雅思頭上,然後心安理得地吻她,從頭到尾地吻她,為她每一聲舒服的低吟而驕傲,為她稍稍蜷起的腳趾上那絲跳動的藍色經絡而呼吸停止,他懷裏的這具肉體多麽珍貴,他不禁用力抱緊她,以證明她是真實的,具體的,有血有肉的……他又害怕抱得太緊,她是那麽嬌小易碎。在混沌中矛盾了一會,他決定還是抱緊吧,她不會碎了,她只會變成一種液體,然後滲入自己的身體裏。

上面在吮吸,下面在舔舐,賀峰將雅思從床上扶起來,從後方緩緩地進入她已經準備好的身體,他立刻被接納,被緊緊吸附,被全部侵吞,整根的情念都被溫柔而堅定地包裹。他像個終於找到家的孩子一樣被安慰了,似乎半生的竭力廝殺都可以在這一刻暫停,所有的爾虞我詐商場戰場都變得遙遠輕飄。代之的是另一種越來越焦灼的欲望,它發自身體內部,越來越無法控制,明明每一波動蕩都得到了及時的安撫,但依然不夠,那越來越強烈的不滿足感帶來深入骨髓的瘙癢,讓他想放聲大叫,想撕碎自己,想直達那瀕死的、尖銳而迅猛的極樂。

雅思覺得自己像在《老殘游記》裏聽白妞說書,“像一線鋼絲拋入天機,在極高的地方,還能回環轉折,接連三四疊,節節高起。”身體和靈魂都顫抖著舒張,歡迎這狂風怒潮般狂暴又似乎永無休止的侵入。“像放那東洋煙火,一個彈子上天,隨化作千百道五色火光,縱橫散亂。”

痛是有的,但快更多。寂寞和饑渴仿佛在這一刻被輕松擊退。①

①引自《老殘游記》

雨亦奇

睡夢中被人輕輕撫摸面容,從額頭眉毛眼睛到嘴巴,溫柔而帶著憐惜。雅思好夢正酣,努力睜開的眼都是笑彎彎的,迷迷糊糊看到夢中人的臉放大了湊到近處,無奈地擡頭親了下他的唇。

“滿意了?不要吵,乖乖睡覺,我今天很多事要做……”倒回枕上繼續睡。

數秒後,雅思猛地睜眼,翻身坐起。 對上賀峰的眼。

雅思親他那下又自然又親昵,像是在漫長的歲月裏被重覆成習慣,而賀峰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驚訝,而是同樣的又自然又親昵。她說,滿意了?不,還差得遠。怎麽可能滿意?對她,他永遠貪得無厭。

他發現異常了?雅思連賀峰眼裏的情緒都沒敢看清就鴕鳥般地低下了頭,慌亂中還夾雜著說不清的委屈。康雅思,怎麽你兩輩子都被他吃得死死的?不過也就是兩條腿的男人,他怎麽就有本事把你吃得死死的?大抵每個善女子在把自己撒手交付給良人的時候,都是這樣女心婉約。

重生之初,不是沒想過,既然一切已經重來,是否會先一步避開賀峰的魔力,在什麽都來不及發生之前,將彼此都緊緊地固定在各自原來的位置和關系上。那樣的人生是否不會有這麽多驚濤駭浪,而只是平靜愉快地流淌。就像當初已經拿下田銳的自己,若不是賀峰的提醒根本不會意識到這個選擇的不完美。可他出現了,僅僅用一句話,像是點睛的筆,讓自己心中的欲望一下子活色生香,原來設計的一切並不是那麽天衣無縫無懈可擊,原來可以有更精彩的選擇。聽說吸過毒的人就不會再吸煙,因為試過了最好的滋味,次之的就再也無法讓人滿足。一遇楊過誤終身,遇到了賀峰,賀峰就斷了自己的所有後路。

“Jessica,我曾經聽人說,如果有一天你和一個女人共度一夜後早晨起來依然覺得她和頭天晚上一樣美,這樣的女人你要買上娶來做妻子。我本來一直存疑,現在才發現它真理所在。”

“那他在娶到老婆前要經過多少女人啊?”雅思不滿地道:“說這句話的人一定是個情場浪子,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和這樣的人做朋友……嗯?”

賀峰看見雅思危險地挑起來的眉角,苦笑道:“我不能說Terrence 的母親去世後我絕對守身如玉,但我敢發誓愛上你後我確實身心一致。以往的那些□,不過是上天為了讓我遇到你時更加成熟所做的演習。剛才那句話也不是甜言蜜語,Jessica,我真的覺得你現在好美,比昨天更美。”

躺在身邊的,對自己情話綿綿的,為自己一句抱怨而誠惶誠恐的這個男人叫賀峰。雅思現在想來仍然有些心驚。回憶情路,一切那麽不可思議一切有那麽順理成章,似乎每時每刻都有可以調頭走掉的岔口,可每每又心懷忐忑地重新出發。

雅思捧起賀峰的臉,笑容一點一點擴大,他們又接吻了。

水到渠成的吻,自然到兩人心跳都沒有加快。唇齒相接,仿佛一體,親吻對方就是親吻自己。

太熟悉了……他的吻,他的觸摸,心跳的節奏,甚至彼此相屬時的感覺……熟悉到想欺騙自己都不可能。

雅思曾懷疑今生和和賀峰的再次遇合是不是早有註定,這一刻她終於明悟所謂的註定不過是緣於彼此的選擇。她的愛情,由始至終只給過一個人。 不論前一世,還是這一世的賀峰,她都無法不去愛。 就像“他們”,終會愛上她。

賀峰覺得雅思的笑容很奇特,蒼涼、釋然、歡喜、平靜,仿佛即將殉道的信徒,虔誠地在命運腳下匍匐下去,那樣純潔,又那樣熱烈,筆直地劈入心臟。

他無法用言語去形容那種震撼,只能緊緊地把對方抱住,他想象不出這種澎湃鼓脹的情緒了面前這個人還有哪個人哪件事可以給與。原來,除了事業成功,居然還有什麽能帶來如此巨大的喜悅。

“去泡泡金箔牛奶浴?不是用奶粉沖的,完全是鮮牛奶哦。”

雅思伸手攬上他的脖子,“你抱我去!”

“Yes, madam。”

百尺見方的浴池水霧繚繞,乳白色的鮮奶在池中蕩漾,偶爾“嘟嘟”冒出兩三個氣泡。做成獸首形的水龍頭下更多的鮮奶還在潺潺地流淌。

“太奢侈了。”雅思望著這只有在電影或廣告裏才能一見的景色驚嘆。

“千金始一笑,這又算得了什麽?”

“那也足夠了。“雅思把手放在獸嘴裏摸索,“開關在哪裏呢?哦,原來在舌頭這裏。”

賀峰忽然上前捉住雅思準備拿出來的手繼續放在獸嘴裏,“Jessica,你是否願意與這名男子締結婚姻關系,共同生活?你是否會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不論健康還是疾苦,是否願意舍棄一切,永遠對他忠誠?”

“你以為這是真理之口?①”雅思笑著問:“那你把手也放進來,心中默念我的名字七遍。”

“為什麽要默念,我可以喊到全世界的人都聽到。”賀峰毫不猶豫地把手伸進去,“Jessica,Jessica,Jessica,Jessica,Jessica,Jessi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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